在台灣上映 9 天票房突破 2 億元、被權威電影資料庫 iMDb 列為史上最佳電影第 10 名，電影《小丑》 （Joker）講述一心想為世界創造歡笑主角亞瑟，因受到社會無視及排擠，發現自己才是社會上最大笑話的心路歷程。最終，小人物一把火點燃大眾對於階層與生命價值的反思，引起整個城市不可收拾的燎原。
（溫馨提醒，以下有雷！）
電影中，整個黑譚市為其陷入瘋狂狀態，而在現實世界，《小丑》台詞對於社會不公的各種赤裸指控，更吸引無數人進戲院搶看。以下整理了 6 句電影中的金句，亞瑟對於生命與自我的觀察，不只深植於劇情，更真實反映著我們所處的社會環境。
01
得到心理疾病最糟糕的地方是：大家期待你假裝沒病。
心理疾病的區分很細，但根據健保署統計 2018 年之統計，全台光是服用醫師處方抗憂鬱劑的人就超過 121 萬人，若再加上其他病症，影響人數更多，可見在這個看似「無恙」的社會中，許多人其實都默默地與自己的負面情緒抗戰中。
雖說醫學上稱之為「疾病」，但這些負面情緒絕非「有病」、「沒病」就能明確二分。我們可以將之視為「失調」（disorder），真正該做的，是嘗試找到方法陪伴與治癒自己，在起伏的情緒狀態中將自己拉回水平線上。
亞瑟在隨身攜帶的日記兼「笑話紀錄本」裡寫下這句話，寓意頗深。表面上看起來是紀錄自己的心境，但更深層來看，這句話其實暗喻了這個社會最大的玩笑：即使感覺到不適，為了當一個他人眼中的「合格者」、「成功者」，你最好假裝自己對於社會適應良好。
02
知道誰是小丑嗎？每個人都是。
奉公守法、認真工作，你就能成功被當作「合格的人」嗎？事實並非如此，在電影裡，即便亞瑟無意傷害他人，也遭受到許多不公平的待遇，在街上跳著小丑舞用心替店家招攬生意，結果手裡耍著的廣告牌被幾個青少年搶走，他穿著過大的小丑鞋急追，最後在死巷中被打得倒地不起。
廣告牌並不值錢，這個情節告訴我們的是，並非所有人做事都有正面的目的，對於一些人來說，踐踏他人本身就是樂趣，而被踐踏的人則無可選擇地成了小丑，誰都逃不過。本文避免暴雷，但若你已經看過電影，亞瑟受邀上節目的原因，不也是如此嗎？
03
你根本沒在聽，對吧？
當然，社會並不全然黑暗，一定有些人是真心相待的，不過在亞瑟的世界裡，這樣的人從來不曾光臨。即使有人「假意」要提供協助，最終他仍然孤獨。
「你從來不曾聆聽，對吧？你只是每個禮拜不停問同樣的問題『你的工作如何？你有負面想法嗎？』我有的全部都是負面念頭。」
現代社會提供心理「失調」者不少協助，例如某些公司會提供員工心理諮商服務，或者政府單位介入輔導有需求者等等。但我們必須承認，假設雙方的想法天差地遠，或根本無心理解，這些好意就會流於形式，無法起到扶助效果。亞瑟對於心理治療師的這句控訴，或許值得所有人思考：我們助人時是真心的，還是只是想讓自己有「善良」的優越感？
04
要是我橫死街頭，你們連理都不會理我。
如同亞瑟對心理治療師的控訴，對他來說社會是非常偽善的，光鮮亮麗的既得利益者表現得非常大愛，彷彿對於一切苦難都非常憂慮，但事實上，他們根本不在乎，個人利益遭到損害時，連市長都會在無人看見的地方痛毆亞瑟一拳。
這並非僅是電影劇情，而是真實生活寫照。很多時候，我們對於大人物的死亡哀悼不斷，媒體大肆宣揚、名人好友一一在鏡頭前回憶死者生前事蹟；但對於無名人士無飯可吃、凍死街頭等事件，多數人經常只是看著新聞說說幾句「真可憐」，然後就忘掉。對吧？
亞瑟在節目上對著鏡頭控訴這些用善意來包裝的「惡毒」，這離我們並不遠，隨時都血淋淋地上演。
05
我曾以為我的人生是一場悲劇，但我發現其實是一場喜劇。
當努力換來的只剩羞辱，善意底下藏著的是欺騙，亞瑟原本緊緊守護的心也就跟著崩潰了。從不斷用手指提高自己的嘴角、提醒自己「要笑」，到最後不再把自己當成悲劇主角，而是真正領悟到自己的生命對社會來說有多可笑。他始終努力當個喜劇演員，而這次是真的做到了。
他對於生命與自我的看法就此改變，這彷彿也在控訴：一個人的價值是由社會決定的，當你落入社會底層，無論怎麼努力都沒能翻身，你有多痛苦地掙扎，對於既得利益者而言，就彷彿台上的演員有多搞笑、荒謬。
06
我希望我的死亡，比我的人生更有價值。
電影開始不久，亞瑟給心理治療師翻閱自己的筆記本時就出現這段話，這也揭示著，當所有用心的付出全都付之一炬，亞瑟最終能做的，就是不顧一切地向大眾宣揚這些沒人願意承認的歧視與偏見，把自己當成火種，燒掉所有不公。他始終笑著，卻不真正快樂。
治療師：「有什麼好笑的嗎？」
亞瑟：「我剛想到一個有趣的玩笑。」
治療師：「介意跟我說說嗎？」
亞瑟：「你不會理解的。」
電影中有無數經典對白，但亞瑟與心理治療師的這段對話，尤其一針見血。配上亞瑟嘴裡哼著的法蘭克．辛納屈（Frank Sinatra）名曲《That's Life》，更顯諷刺。對於不願了解他者的人，無論言詞上表現得多和藹積極，終究難以走進彼此的世界，將維度由個人放大到社會，不同階級、群體之間對立也因此跟著加劇，最終造成電影裡那些警民殘殺、相互仇視的不幸局面。
《小丑》這部電影之所以爆紅，不只因為其有美國 DC 推出的蝙蝠俠系列加持，更因為它細膩剖析了無數現代人內心的孤寂，以及用極端卻不脫現實的劇情，給當前這個亂世最沉痛的警惕。
本文經授權轉載自《經理人》原文請點此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