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月台北, 整座城市如同一幅暈染技法的水彩畫,東區巷弄裡的招牌沾著雨水,呈現專屬這座島嶼的台系浪漫,不分時序地帶著一股復古又前衛的情懷,正如拍謝少年的音樂——台式搖滾裡有土地的氣息,音色純粹,經典卻叛逆,且有時光位移之感。
說堅持好像太重,我們就只是喜歡音樂
10 年以來發行三張專輯,從《海口味》的少年銘誌,在土地裡找尋青春的節奏,到《兄弟沒夢不應該》、《歹勢好勢》大時代下的青年壯志,寫的是拍謝少年的中年追尋,以及更大的時代命題。
創作裡的小我,仍愛音樂,說幹話,和好友來杯啤酒呼乾啦(hōo ta--lah),歌詞叨叨絮絮那些生活裡的五味八珍,放得下、放不下的皆是夢想,只有青年人才懂的醉後呢喃,就這麼被扎扎實實地寫進既破格又接地氣的歌裡;而時代浪潮裡的大我情懷,帶著樂迷與自己,透過回望歷史、新舊融合去探討民主進程裡頭的傷疤。
「這麼多年怎麼一路走來,其實也沒有什麼具體的原因,」回顧一路走來對音樂的堅持,貝斯手薑薑一派輕鬆地回答,其實沒有什麼高大上的節操,很多事情簡簡單單,就僅僅是做音樂的快樂,仍遠遠凌駕於痛苦之上,「我們算是感情很好的樂團吧,不是很目的性地在做音樂,之所以能夠一直做下去,就只是音樂這件事情本身,對我們來說本就有可以持續的魅力。」
喜歡不需要理由,拍謝少年面向音樂的虔誠與真實,不是刻意為之,而是順水推舟,從生活細節裡長出來的——因為比起熱情,二十年如一日的音樂創作,更仰賴於心態的維持。
「比如說我喜歡一個人,想要和他長久在一起,我就會知道彼此之間不可能存在永遠的熱戀期。對我們來說,持續地玩樂團、做音樂,並不是自己埋頭苦做,而是我們會一起遇到很多問題、各個階段的潮起潮落,所以若想要長久的創作,共識是很重要的。」
創作與樂團以「人」為基礎,彼此的羈絆與共頻,才是恆久創作的根本之道,薑薑說,就像多數國外知名搖滾樂團,創團至今二、三十年,每一階段因生命狀態的不同,做出來的音樂也帶有生命探索的痕跡,魅力顯於誠實,帶著樂迷的一同成長與老去。創作如木,像是大樹一樣根枝茁壯,有年輪積累、根株穩健,年年仍能長出茂盛的新芽。
創作的有價,才能彰顯意義無價
對熱情抱有懷疑,是吉他手維尼對自己的警惕。
熱情很容易使人栽入難以辨別的迷失裡,分不清楚此刻的投入,是暫時的沈迷,還是真的喜歡,「思考一下你會發現,每一個時期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都不太一樣,但你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,突然覺得最近自己怎麼都沒有吃白飯,類似這種感覺。」
音樂就是白飯,它不是致命的癮,但卻是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維尼說,這些年每當表演很累、寫企劃書寫到度估(tuh-ku),他都會一再提醒自己:「19 歲的我看到現在的自己會不會覺得很爽?會吧,最爽的就是怎麼能夠到現在,還可以每天都在玩音樂。」
回歸到創作的初心,少年人帶著對西洋搖滾的熱愛,踩在台灣土地上竟有一絲近鄉情怯,這近鄉情怯從何而來?維尼笑說,就是如何把西洋搖滾的精神結合島嶼的情意,想來想去,最簡單的方法,是帶入台灣人專屬的語境。
「以實用面來看,台語好入歌,它唱起來有韻律感,如果我們想讓搖滾樂這種外來的東西觸動我們的生活,就要讓它跟我們的文化最基本的元素交織。」維尼說,有更多優秀的音樂人,如生祥樂隊選擇以民謠、嗩吶等傳統元素結合西方當代音樂,創造獨樹一幟的新搖滾風格。
生祥樂隊透過傳統樂器與土地互動,而拍謝少年選擇以台語作為說故事的載體。對此鼓手宗翰深有感觸:「創作就是這樣神奇的事情,透過歌曲去訴說故事,就可以將聽眾帶入我們想像的世界裡,讓樂迷跟創作者產生某種共感。」
這種共感不只是發生在聆聽歌曲的當下,也會延伸到演出現場,最終成為生命重要的記憶與養分。這樣的體驗在資本市場中有價,在「付出」與「收穫」之間得償所願,去換得一張專輯、一本書、一部電影、一張門票、一場舞台劇,連結的是創作者與觀眾們生命的聯繫——創作的有價,才能彰顯其背後意義的無價。
「我們很早就領悟了這個道理,所以從小就喜歡把金錢花費在他人的創作上,身體力行支持創作者創作更多『無用之用、是為大用』的作品。」宗翰說道。
買 CD 還是聽 Spotify?
在這個音樂相對容易獲取的年代,手機上網,打開 YouTube、Spotify、StreetVoice 等應用程式,你無需主動搜尋,演算法也會主動讀取喜好,丟出歌單。「速食內容」的時代,龐大的資訊量正一點一點地蠶食優質創作的空間及辨識度,面對現實,拍謝少年如何看待專輯、創作以及演出?
「我覺得那個重量不同,」維尼撐著下巴,放慢語調,緩緩地說:「當你真的很喜歡一個團,你願意花錢去買一張 CD,即使過了 10 年、20 年,專輯裡的 Bass Line 你都還會記得,但 Spotify 每天推給你十幾首歌,你可能連歌名是什麼都記不清楚,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消費。」
串流能取代的能多也很少,同時也帶動文化消費的分群。然而實際走進文化消費的場域,聽一場演唱會、看一齣舞台劇、享受三天兩夜音樂祭,那種人與人之間生命的共振,它難以受制於螢幕裡的小小世界,因此「現場」仍有其價值。
文化消費的循環,起初需有誘因,你要走過路過,才知道千萬不可錯過,文化部與兩廳院合作推出的 OPENTIX紅利點數 透過簡明的操作、良好的使用者體驗降低消費者的購票門檻,同時,以點數累進制度創造「邀約下一場」的誘因,讓我們知道藝文消費它同時也能夠很科技、很新穎、很親近,它為你的生活創造儀式性,儀式性創造體驗,體驗則讓你的生命以生活作為累積,更加豐腴。
「文化這種東西本就有儀式性、體驗性存在,」薑薑提到,音樂祭某種程度上可視為文化消費的入門,隨著獨立音樂的可識度愈來愈高,與更多藝術形式的交流,也成了聽團仔進入更多表演藝術領域的入門磚,「2019 年的時候我們承辦大港開唱的藍寶石舞台,邀請 90 多歲的國寶級操偶師陳錫煌來演繹布袋戲,在那之前還有 2017 年微笑唸歌團在大港的演出,這都是音樂祭可以帶給人們很棒的入門體驗。」
藝文消費的意義
創作的永續仰賴文化消費的循環,說句俗氣的,「創作者也要生活啊,不是嗎?」薑薑笑著擺擺手,說過去幾年因為疫情關係,音樂祭突然變得熱門了起來,大港開唱的票竟然幾分鐘不到便銷售一空,這是以前從未想像過的光景,但即便如此,音樂從業人員仍過得非常辛苦。
「以前我們都會被唸說,藝文團體就是靠補助維生的。如果真的要我說觀眾購票入場的意義,就是爸媽不用擔心我們會餓死了。」薑薑提到,《歹勢好勢》募資金額大有斬獲、專場門票瞬間秒殺,這些對於觀眾來說也許都不算什麼,但對於樂團而言,無論在資本、在藝術、在個人成就上,都別具意義。
藝文消費帶動藝文產業的正向循環,將為創作者、藝文組織帶來正向的助益,這也是為什麼文化部 2022 年積極推動 OPENTIX紅利點數機制,凡民眾透過OPENTIX App 進行任何藝文消費並完成指定任務,其累計點數將以「一點換一元」的方式再度回饋給消費者,透過消費帶動消費的方式,為藝文產業創造消費的循環。
「觀眾願意花費支持,對創作者來說是最直接且重要的鼓勵。」宗翰也以第三張專輯《歹勢好勢》創下台灣音樂發行募資最高金額為例,他提到:「並不是說我們可以透過募資賺大錢,因為事實上所有的募資費用都會轉為錄音、演出製作、發行、行銷等成本,我們感到振奮的是——我們的創作,原來有這麼多人衷心期待,也願意付出相對應的費用,支持我們早日完成新的作品。」
將藝文消費者的支持轉作創作動能,回饋更具規模、前瞻性、創新的音樂、表演、MV 創作,某種程度上,樂團之所以能夠毫無懸念地投入演出計畫,是因為他們知道,每一筆藝文消費的背後,代表的都是一位願意支持其創作的粉絲朋友。
藝文消費的意義,比起購買商品時的獲得,其實更重在雙向的給予,將消費化為對內涵的累績,獲得體驗、共感與啟發的同時,也支持創作者的持續創作。回頭咀嚼宗翰所說「無用之用、是為大用」的作品,它將會為社會帶來新的論述方式,讓我們在物質之餘還有靈魂,那正是文化消費帶來的真正意義。
OPENTIX紅利點數特色:
1. 活動期間自2022年7月1日至起2023年6月30日止。
2. 紅利點數1點等同於新台幣1元,單筆消費最多可以折抵50%。可在「OPENTIX兩廳院文化生活」消費折抵,不論是買票、商品、全站皆可使用。
3. 活動期間內更有限時回饋活動:完成三大任務最高可獲得250點OPENTIX紅利點數
「首次參與」即可獲得50點,「二次消費」將可獲得100點,「跨域消費」更可再獲得100點。
詳細資訊或更多藝文活動商品請見OPENTIX官網:https://www.opentix.life/
採訪.撰文/盧奕昕
場地協力/小時候冰菓室
本文由OPENTIX兩廳院文化生活委託,文化部贊助。